蕾蒂说的没错,十字教的哲学中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站在祖先和自己所堆砌的传承之山上,传递天赐魔源、积累神授智慧,得以傲视山下的万物。以十字教为基础信仰的美帝以及欧洲人都很在意这两个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但FK并不在乎,他已经丢弃了人类的一部分。
“喂,你们完事没有?这么肉麻俺都不好插嘴。”在杰克如涛如潮一般的誓言之中,二月发出了自己的抱怨。
“别多嘴!”杰克抗议。
FK不是很理解蕾蒂。她并不像是一个受仇恨主导的人,只要一句话,她便可以从他这里脱身,即便已经失去了店铺,至少将来不会有性命之虞。然而如此这般,她不仅将杰克推进了更大的危险之中,还可能会波及自己。
“二月。”想到这点,他叫住了一旁和他同高的人狼,后者正抱着胸一脸嘲笑地调侃杰克。
“咋了,老大?”也不知是习惯还是刻意,二月微微低身屈膝抬头仰望着他,因抱手而挤在一起的柔软形成一条深而毛绒的沟壑。
FK直视对方一蓝一棕的狼眼:“你也知道我的对手是什么人了。我需要你,所以,开个价吧。”
“哎哟……”二月听到一半突然故作娇羞地掩胸扭腰,“老大,俺不从啊。再怎么说,俺人狼二月是不卖身的……”
“严肃点。”FK如同对待大狗一般按住对方头顶。
“好好。”二月露出了狡黠的笑,舔舔嘴唇,“不加价,俺可是信誉至上的佣兵,抱怨不是俺的风格。”
FK点了点头,与二月达成协议。
考虑到他们四人都可能已经进入了对手的观察网,他们已经不能轻举妄动回到地面,但蕾蒂的工坊内没有四个人的长时间生活补给,呆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敌方可能会进入下水道网中搜索他们的所在,而他们连对手是谁,在哪里,实力多强都不知道。
“我必须走出去。”FK做了如此判断,“无论是收集信息,还是和敌人对决,我都必须负责。”
“现在对手可能在黑网里另寻他人取你性命了。”杰克摇摇头,“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
沉吟片刻,FK回道:“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你无法面对背后的敌人。” 蕾蒂微微咬着嘴唇。
“老大,俺有个想法。”只有二月提出了新建议。
其他三人都抬头望向傻笑着的二月:“俺们可以去俺在下城区的住所,那边的人都是俺的老铁,可靠。”
“至少不会被人盯上。”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失为一个临时出路。在地面上的一个可靠环境里,他们就能打探到周围的情报,了解他们的对手。
面面相觑了片刻,FK静静点头:“就这么办。”
“嗨!俺们那边全是半非法的居民。”二月一边走在下水道狭窄的侧通道上,一边挥舞着手,“大多是做地下生意的人,我连街口烟店老板女儿屁股上有几个痣都清清楚楚。”
虽说变成了火辣的女人,二月仍然三句不离荤,仿佛那街街巷巷里的女人们都与她有过风流一般。
“这不重要。”FK提醒她,“你怎么确保安全?”
二月眨眨眼:“俺的老相好可多了,能有啥事都告诉俺。”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满意,杰克抿紧了嘴,就连不甚表露的蕾蒂也面露惊讶。
“别担心,俺提出来的绝对是靠谱的,不然俺活不到这一天。”她呲着尖牙笑着,一蓝一棕的眼底闪着光。
谁知道这个人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FK本不想莽撞行事,但长久呆在蕾蒂的工坊里只会增加工坊被发现的风险,大范围的驱散结界在有足够魔抗力人的眼里就像灯塔一样明显的目标。
他们一直向着城东走,下水道变得狭窄,其中的气味也变得令人无法忍受。
“嗯……俺是没问题,但你们要想回到地面也可以,这边已经在下城区范围了。只是俺的朋友们不在这边。”二月耳朵转了转,聆听着上方的声音。
“那咱们还是赶快上去吧。”杰克迫不及待地接受了提议。
“不然的话咱们还要走多久?”fk确认。
“大约一两里路吧,俺已经嗅到熟悉的气味了。”人狼答道。
“那就走到地方再上去。”fk也不禁掩住了口鼻,年久失修的下水设施失去了附魔功能,让污水原本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空间,令人反胃。但他不愿意冒着风险
但他不愿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贸然上行。
“为什么!”杰克抗议,“这个地方已经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要是有人家冲厕所我们都会被淹在污水里!”
“我是没问题的。”虽然皱着眉,蕾蒂提着裙子小心走在后面,白色的裙装尚好。
“可是……”
“走吧,快走。”蕾蒂放下一边裙摆轻轻退了红发青年一把。
令人煎熬的旅途总算到了尽头,当几乎爬行前行杰克听到二月说可以回到地面时他激动地再次一头撞在下水道壁上,沾了一头灰和苔藓。
“总算活过来了!”从下水井盖里跳出的杰克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
“呸,俺也好久没爬过下水道了,真……阿嚏!”二月用力打了个喷嚏,即使有掩住鼻子,身体仍然跳了起来,丰满的胸口随着动作大幅一震。
蕾蒂最后也没保住她的裙子,已经无法直立行走的狭窄下水道中难免蹭到了几道黑色的印记。
和fk所认识的每个城市的下城区类似,这里也是建筑杂乱破败,暗巷如麻。他们钻出的下水道就在一个暗巷之中。
巷中就有几个在窃窃低语的人。没有人注意打量他们,但随着他们的动作和对话的进行投过来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警惕。
“别管他们,‘哲客’在下城区也是边缘人,他们谁都不信。”二月带着他们走出暗巷时解释道。Fk听说过这群沉迷于药物的人们,他们很危险,可以为了一小瓶致幻药水做亡命徒,是黑网都不欢迎的危险群体。
她在这里的人缘似乎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好,走到街上,fk就发现了气氛的变化。
“哟,二月,今天人形出来是皮痒了吗?”
远远地就听到肉铺大叔的威胁,那头发花白的墨西哥人挥舞着刀子,仿佛时刻可能一刀丢过来一样,“我今天可要好好跟你算账!你……”
“桑德罗叔,你也不看看你儿子的问题!他那家伙事儿不管用,俺只是心疼他家宝贝阿莱茜才和她睡的哇。”一路走着,二月头也不回地把肉铺老板的暴怒堵了回去,惹得街上众人大笑。
“不许你污蔑我儿子!”大叔抗议。
“埃杜华多是个娘炮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二月回头做了个难看的鬼脸。
街上的人笑得更厉害了。
“真不明白,男人们总是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迁怒别人,俺只是帮他们的老婆一把而已。”二月耸耸肩向他们解释。
走在街上,二月几乎认识每一个人,但男人们大多都是畏畏缩缩、心怀警惕地回应她的问好,反倒是女人们都回应得很热情,时不时还会抛来几个飞吻。
“今天我家死人不在,你来不来玩呀?”穿着托胸绸裙的少妇隔街向二月招手。
“不了,俺有工作呢!”虽然尾巴摇得像条狗,二月还是拒绝了对方。
似乎……二月的人缘和老相好都是这个城区的女人。Fk突然明白了为何她可以如此保证安全——与掌握着市井之中最强大的消息网的主妇和八卦女孩们搞好关系,二月已经是耳听八方。
随着二月走进条条暗巷,他们在两栋欧式楼房背面的一座棚屋前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我家了。”她介绍。
用木板,铁架,茅草建造,如同垃圾堆一般的棚屋,作为狗窝似乎都有些寒酸。最重要的是,这有着屋子造型的垃圾堆上连门窗都没有。
“开门!!”她叉腰吼道,声音在楼间回荡。
过了几秒,垃圾堆里总算有了活物的声音,随着一声崩塌般的爆响,正对着他们的大木板倒下,为棚屋开了个入口。
“哥!俺回来啦!”二月她没跑两步就化回了狼形,一路小跑钻入洞口。
哥哥?回头看了看一脸惊讶的杰克,fk跟着二月走进了开口的垃圾堆。
没想到那入口之内别有洞天,虽说乍一看里面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其实是因为入口对着一面黑色幕布,绕过幕布侧面才能看到室内的样子——直径约七八米的圆形下沉式房间被荧光魔晶点亮,四周墙壁上挂着地图和无数便签,便签上扎着大头针,用不同颜色的毛线连在一起。空旷房间内只有中心摆着一张双人皮面沙发和一个茶几、一个空的纸篓。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倒是丢了满地的纸屑和纸团。
“哎别咬了,别咬了!”一个男子粗厚的声音从fk脚边传来,他这才发现,一个长着同样耳朵,手脚和颈部都被狼毛覆盖的男人正倒在他的脚边,二月扑在他的身上,獠牙卡在他的脖子上。
“哥你不听俺说话,还把屋子弄乱了!俺要咬死你!”
“全都是口水!而且你不是还带回来了其他人吗?!”被挡住脸的男人挣扎着推开了二月,滚了两圈才笨拙爬起。
相比苗条火辣的二月,这男人只有身高和他的妹妹可以相提并论。因为肥胖鼓起的脸上已经没了人狼的线条,憋气涨红的脖子像米其林轮胎般叠了数层,其上还有一个浑然一体的双下巴,他的肩腰看起来粗壮如熊,丝毫没有狼的精干。
“受死吧嗷!”二月再次扑来,一口咬在那男人粗如碗口的手臂上。
“啊疼疼疼疼啊!!”那男人大叫,和二月厮打起来。
不知这一对兄妹有何恩怨,但让他们打下去只会浪费时间。Fk在一旁沉沉地提醒道:“二月,工作呢?”
“工作个毛线!……啊。”好像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职责,二月停止了攻势,端正坐好:“俺忘记介绍了,这是俺的哥哥,叫正月,是个无可救药的油腻肥宅。”
“愚妹二月给你添麻烦了。”那男人低头示意,“我是情报贩子正月,想必你们就是埃利欧特、杰克和蕾蒂一行人,被黑网的人盯上可要小心点啊。”
情报贩子?这可不是普通的油腻肥宅。Fk竟从那男人毫无生气的棕色眼中看到了狼般狡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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